华龙网消息,一个穿着斯文、上一秒还在与人交谈的人,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头大睡;某个饭局上,斯文秀气的姑娘点了一大桌食物,风卷残云地吃完后,又跑去卫生间吐了出来;公园长椅上、街头马路边,浑身酒气、喝得烂醉如泥的人从身边踉跄而过……
他们是病了吗?嗜睡症、酒精依赖症、暴食症……国家卫健委医学科普平台把这些病症归纳为精神疾病。
10月10日,世界精神卫生日。除了抑郁症、精神分裂症等常见的精神疾病,还有一类病,它们看起来不那么像是病,这类病无关年龄和性别,与它的对抗与意志力无关,突如其来的发病像铁链一样将人牢牢捆绑。
如果这都不算病,那为什么不能让人打起精神好好生活?
“酒鬼”
重庆医医院住院部六楼,是精神科病房,在这里,没有人会跟你主动谈起过去,连前来探病的客人,大多也都以“今天天气还不错”作为开头。
谷薇潜意识里回避着过去。9月24日上午,她蜷坐在阳光明媚的病房一角,试图用缓慢的发音还原这段回忆里某些场景,却丢失了很多细节。
“我是一个酒鬼。”
27岁的谷薇说完这句话就皱起了眉头,似乎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,过了一会,眉头才渐渐舒缓开来,“但我已经忘记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。”
医院住院部六楼精神科病房,没有任何特殊装饰。华龙网记者唐雨摄
谷薇留着一头精明干练的短发,鼻梁上架着一个细边框架眼镜,丝毫嗅不出酒鬼的气息。她从病床边的柜子上端起了水杯,没有喝,一双手因为用力显得有些泛白。
谷薇的父亲爱酒,小时候,父亲便隔三差五地一手牵着她,一手提着一个白色的大壶,去打上满满一壶酒。谷薇有时候被父亲捧着酒杯陶醉的表情所吸引,经常嚷嚷着也要喝,父亲便会用筷子沾上那么一下,喂到小谷薇嘴里。
“爸爸总叫我快点长大,可以陪他喝两杯。”这是谷薇关于酒为数不多的好回忆,她低下头,杯中的热气氤氲了镜片,看不清她的眼神,却明显感觉到人柔和了很多。
或许是遗传了父亲对酒的喜爱,谷薇记得,18岁的高中毕业的聚会上,她端起酒杯,几秒钟,就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灌进肚中,在周围男生的起哄喝彩下,谷薇第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。
很快,酒精便成为了谷薇的生活必需品。此后的每一天,她脑中都萦绕着喝酒的念头。开心时,酒精是庆祝;不开心时,酒精是救赎。
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年多,谷薇发现自己失控了。普通的啤酒早已满足不了她,一开始,每天必须要饮四五十度的高度白酒5-6两,谷薇隐约觉得不对劲,却没有细想,还是继续喝着,量越来越大,次数越来越多,不分昼夜,到后来,每天最多饮酒量可达1斤,连随身携带的大容量保温杯里,都装满了酒。
如何哪天没有喝酒,便会出现轻微的戒断反应,心悸让她无法入眠,只有喝酒才能让她平复。
“到后来,连喷香水、吃口香糖都盖不了我身上的酒味,影响了工作,就干脆辞职了。”没有了工作的约束,谷薇喝酒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,“每次我想克制的时候,心里就有个声音说,就再喝一口,没关系,想停的时候自然能停下来。”
又连续喝了一段时间。一天,谷薇因为酒精中毒被朋医院。出院后的谷薇消停了一段时间,很快又开始继续喝,这次是急性胰腺炎发作,病好后,父母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。这是谷薇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酒精依赖症这个病症。
对于像谷薇这样的酒精依赖症,医院心理卫生中心副主任王我解释,这是由于饮酒者无法控制自己的饮酒行为,并且出现躯体化和戒断的症状。
“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照镜子了吗?”谷薇喝了口热水,眯了眯眼,然后比了个3,“3个月!”
长期的酒精依赖,让谷薇的脸早已变了形,“有时候我照着镜子就会想,这个人是谁啊,后来我就不愿照了。”
谷薇把杯子放回柜子,似乎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,看起来有一丝疲惫,她呆呆望着窗外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嗜睡”
庄航几乎和谷医院,他在谷薇隔壁两个病房。
“你不能和他沟通太久,他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,可能采访途中就会突然睡着。”采访之前,王我细细地叮嘱,因为这类病人,往往无法克制自己的入睡时间。
庄航刚清醒不久,人看起来很精神,不睡觉的时候,他并不愿意躺在病床上,近乎贪婪地享受着每一个清醒的时刻。
“你知道吗?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。”庄航首先开启了话匣子,最多一天睡了18小时的他,生活很多经历听起来就像段子手编的笑话。
嗜睡症也叫过度嗜睡障碍,目前嗜睡症的病因不明,但发病时常与心理因素有关,多发于儿童期。
自庄航有记忆起,便很少有自己独自出行的时刻。庄航的幼儿园离家有一公里,每天早上,妈妈便会骑着自行车拖着小小的庄航去往幼儿园。行在半路上,妈妈突然感觉拉着自己衣服的手一松,还没察觉出这么回事,便听见“咚”的一声,庄航摔在了地上,说自己刚刚突然睡着了。那之后,妈妈便会多带一根绳子,将庄航绑在身上。
那是庄航第一次与嗜睡症打交道,后来,“咦,我怎么又睡着了”的疑惑发生得越来越多。考场上、花坛边、甚至马路上,庄航都能随时随地睡着。
但嗜睡症给庄航带来的困扰随着年龄的增大变得越来越多。“我的情绪不能激动,太开心或者太悲伤都会让我失去力量,变得更想睡觉。”在大学毕业论文和找工作的双重压力下,原本一天睡八九个小时的庄航,变成了睡14个小时都不够,“你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,有那么多学业和面试等着我去处理,我却无法清醒过来,有时候我甚至觉得,我会不会就这么一觉不醒。”
在来精神科住院之前,庄航和家人试过数不清的方法,喝中药、整偏方,都没有扛过身体突如其来的睡意,如果硬扛着不睡觉,便会头痛心慌,无法集中注意力干任何事。
最后,庄航来到了精神科,经过脑脊液Hcrt-1检测,被诊断为嗜睡症。
“你知道吗,其实我很想知道开车是什么感觉,和朋友一起在阳光下打打篮球又是什么感觉,但这些我都做不了。”庄航笑得很无奈,他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头却偏向一旁,慢慢陷入了睡眠。
“暴食”
另外一位受访者,叫陈岚,入院时间最短,才两个多星期。
患病前的陈岚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新媒体运营,工作量大,任务多,加班熬夜更是常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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